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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西逍遥骑士

时间: 2023-12-22 16:21:56 作者: 行业动态

  机车骑行、手作、户外运动、登山、徒步、复古、丛林生存,所有这些元素融汇在一起,形成了现在的成都野奢露营文化。包容的成都孕育出爱玩的都市嬉皮士青年,这些青年又在不断前往近在咫尺的中国户外运动大本营川西,试图通过与自然相处去理解自己。川西公路给了他们摩托车骑行的快感,藏区的自然条件让他们的露营生活丰富无比。

  见到蔡克林,是在成都一家我经常去的咖啡馆门口。他寸头、高瘦、戴眼镜,穿着始祖鸟牌黑色冲锋衣,骑了一辆2015年款的KTM越野摩托车。

  懂摩托车的人都知道这款车是何等张扬。达喀尔拉力赛摩托车组连续多年的冠军都是驾驶KTM摩托车,它动力极强,骑宝马等越野摩托车的人,一上来根本不适应。

  蔡克林和成都棱镜乐队的主唱罐子是好朋友,早年间两人曾一起骑摩托车走318国道从成都去上海,当时罐子骑一辆如今“摩的”常用的125cc,蔡克林的车也没好到哪里去。后来罐子在日记里写道:“克林在前面一路风尘,我在后面一路吃尘。尽管如此,我感觉他在摩托上驾驭人生,豪情满怀。直路上,昂首阔步,排气声浪狂暴轰鸣着像是去单刀赴会,一个个急弯时,他俯身贴地,身轻如燕,甩出一条美丽的弧线给我。一条条隧道,一袅袅迷雾,一处处坑洼,一环环青山,不管不顾。他就是这样一个人,有时候你会觉得他无畏得像个没长大的孩子,有时候他会反过来叮嘱你千万别哪样,一定要注意哪样。”

  坐火车回成都的路上,罐子写下棱镜乐队一首著名的歌《克林》。至今网易云里这首歌下面,还有很多正在准备中考、高考的学生们留言:“谁不想成为克林呢?只是我们缺少他的勇气,唯有看着克林渐渐远行,并祝福他,叮嘱他注意安全。”“克林是自由的象征吗?我羡慕克林,却又不敢成为克林。”知乎上甚至还专门开设了问题:《克林》里的克林真实存在吗?

  蔡克林的故事要从2010年说起。那年他16岁,高三,和一个朋友从昆明搭顺风车走滇藏线辆车,一直搭过,到了林芝。在八一镇的客栈里他看到老板用过的各种登山装备,氧气瓶、冰爪什么的,于是开始对爬雪山感兴趣了。很快他再次启程,自己一个人坐火车转汽车,去了青海格尔木,准备爬玉珠峰。

  玉珠峰的大本营西大滩在戈壁滩上,海拔5000多米,由于没植被,氧气含量相当于海拔7000多米。那是他第一次登山,还拿着棉被,他自己一个人刚从大本营出发,进入南冰川,就遇到雪崩,稀里糊涂就撤下来了,“是很瞎胡闹的一程,但也足够让我对大自然产生敬畏”。

  玉珠峰的影响不止如此,高三毕业后他决定直接去北京工作,在当时著名的户外运动网站“穷游网”当前端页面开发程序员。之后几年他陆续爬过六七座山,雀儿山、蛇海子南卫峰、四姑娘三峰、半脊峰等,有的登顶了,有的没登顶,但几乎都是自己爬,因为找不到好的伙伴。

  后来他又换过几份工作,包过馄饨,干过马拉松赛事策划,在成都的超市里卖工艺品。那时他的女友在西班牙念书,为了见女友,他应聘了一家法国旅游公司,作为领队带着中国游客去欧洲旅行,这样做才能够顺便在工作间隙去西班牙看女友。

  他因此又喜欢上了徒步,环勃朗峰徒步路线圈。再后来他创业,带中国人去欧洲户外旅行,也带欧洲人去川西藏区徒步。

  对他来说,无论是速度,还是高度,一切与刺激、危险有关的东西,都能够让他分泌多巴胺。只不过到了2020年初,疫情到来,他的出境游搞不了了。那时好友卞卡找到他,问他愿不愿意一起在成都做一个野奢露营的组织,专门带人去川西露营。

  与一身户外装扮的蔡克林风格完全不同,卞卡永远戴着一只一尘不染的毡帽,穿着牛仔裤、印第安风格的毛衣或者皮衣。两人骑的摩托也完全不同,蔡克林是炫酷的KTM越野,卞卡最常骑的则是经典沉稳的哈雷大贸,并且经过了精心的复古改装。

  卞卡做过美式复古文化,和别人一起玩牛仔裤、银器、皮具,还在成都举办过数次国内最早的复古展——黑石复古展,全国各地的爱好者都会飞过来参加。

  卞卡从不浪费粮食,他家猫狗也是散养的,它们都自己下楼遛,然后自己再回来。他家宠物常去同单元楼哪一户串门,他都清楚。

  与卞卡相处久了,蔡克林觉得卞卡给他最大的感觉,是松弛。卞卡对很多事情的态度,都从不浮于表面,他喜欢各种动手的事情,骑小轮车、做独立导演、玩复古、改装摩托车,一路玩自己感兴趣的事情,并且还能笼络很多人和他一起玩。

  卞卡成立过一个成都著名的FES群落,以Fly、Eat、Sleep三个英文单词缩写组成,将飞、吃、睡视为核心的生活态度。“那时我们‘80后’刚大学毕业,发现很多身边的年轻朋友其实心里都有自己想追求的事情,但迫于现实压力,只能去做一名职员或者公务员。我们做这个组织就是想让大家去发现身边还有这样一群年轻人,愿意追求自己的梦想,对大家说不要孤单。”卞卡告诉我,当年有几百人或短或长加入过FES。

  这些出身于城市草根的嬉皮士青年们,共享统一的价值观,他们就像成都的逍遥骑士一样,一起玩摩托车、文身、手作、皮具、咖啡、复古,这些在今天看起来已经习以为常的流行符号,在当时都属于小众的亚文化。

  而在当初,摩托车骑行是FES组织里的第一符号,他们中的很多人是由于喜爱摩托车而相识,就像蔡克林与卞卡一样。加之成都靠近大山,卞卡骑了两三年之后,就开始了川西摩旅,甘孜、阿坝,川西大环线、小环线。“在汽车里,你永远会感觉到眼前是一个画框中的风景,因为有车挡风玻璃的那个龙骨,而骑行,是完全沉浸在风景里,感受完全不一样。”卞卡的胃口慢慢的变大,在旅途中看到好的风景,就想住下来,于是他开始接触露营。

  他一上来就接触的是难度最高的露营方式——BC,丛林技能(Bush craft)的简称,即用最原始的方式,单独一个人,带一块雨布、一个睡袋、一把斧头、一把刀就进山了。那时国内还基本没人玩BC,充其量用斧头劈个柴,或者买把很好的斧子,但从没有带进过山。

  他从YouTube上看一些外国BC玩家的视频,边看边学着在山里试。BC的玩法并不像户外探险节目主持人“贝爷”(贝尔·格里尔斯,Bear Grylls)那样充满极限生存挑战,而是利用一些基础的装备,在野外创造一个相对舒适的家。

  通常卞卡会自己带食物,会吃得很好,但烹饪支架、篝火,则是从现场捡拾倒木制作而成。在野外捡一些松树枝干,铺在青苔上,制成一张小床,再在上面搭建木结构的庇护所,能生火取暖,也能避雨过夜。往往这样的露营会持续三天两夜。不忙着建庇护所的时候,卞卡喜欢捡一些松针用来煮茶,或者干脆发发呆。“这其实与修摩托车、做皮具是相通的,都是利用一些简单的工具,自己动手去做点什么。”卞卡说。

  而摩托车骑行,给这样的露营方式提供了更多可能。川西很多土路汽车根本开不上去,更别说是在下过雨变成泥路之后,但摩托车的越野能力让卞卡可以到达更深的山野之地。从成都出发,走317国道,过了汶川就是山野;走318国道,过了康定,进入藏区,也同样是无穷无尽的自然之地。

  BC玩久了,身边很多朋友被卞卡发的朋友圈照片吸引过来。他也尝试过三四次,带朋友一起去BC露营。因担心朋友们会觉得BC的方式太极端,他会给对方做心理建设,得到的回答通常是:“我经常看贝爷、澳洲小哥的节目,我特喜欢这种东西,也买了斧子,我们走吧。”计划的行程是在山里过三天两夜,往往到了第二天早上,由于太苦了,朋友就会请求卞卡带他们回城。

  有一次,卞卡带一位朋友去鸡冠山森林公园BC,他们在建造营地后发现旁边有兽迹,有脚印,树干上还有被蹭掉的树皮,朋友立刻紧张起来,担心是野猪。晚饭后天黑了,他们突然听到远处山坡上面有响动,朋友拿手电照过去,只看到一双眼睛在发光,并且笔直地走向营地,越走越近,才发现是只小鹿。第二天早上,朋友便请卞卡提前带他回成都。

  卞卡觉得,大部分人都接受不了BC的难度,于是找到了蔡克林,决定做一个野奢露营的组织,把难度稍微降低一点,但同时又可以聚集一批热爱荒野的人,并把从自然中获得的感受分享给别人,名字就叫荒野召唤,“就像是荒野版的FES”。

  当时北上广的野奢活动大多是露营会,有点类似于市集,高级帐篷被用来当作展陈的一部分,再配上好看的衣服,更多的是玩气氛、玩装备,选择的地点通常是公园或者有着帐篷地基的露营基地,不是什么大山大水。没多少人组织过真正在深山大自然里的野奢露营。

  在蔡克林和卞卡心中,最理想的露营地第一步是要平整,适合搭帐篷;其次要有水源,向山里走得越深,海拔越高,冰川融水产生的溪流就越纯净,可以直接饮用;最后是树林的选择,最好是有桦树的地方,因为桦树脱下来的皮干燥之外还有油,很适合生火。

  最后蔡克林在阿坝州黑水县三奥雪山的登山大本营附近找到了一块地方,那里海拔3800米左右,被雪山围起来,里面一块小平台,很适合露营。这里属于他以前认识的登山领队管,他提前打好了招呼。

  通过招募,他们最后筛选了20位客人,他们有的是从北上广专程过来,有的是成都本地的年轻人。蔡克林当过登山领队,见识过在高山上人们展露人性本来面目的样子,因此严格筛选成员,希望给大家在荒野中留下好的体验。

  就像卞卡以前的BC一样,野奢露营的时间设定同样是三天两夜,他们会提前一天去搭建营地。蔡克林以往做户外领队的经验是,一定别让初学者自己去选装备,门槛太高,因此他们决定提供所有设备,让来体验的人做到拎包入住,毫无顾虑地去感受自然。帐篷用的是北欧户外帐篷Tentipi,是根据萨米游牧民族的传统帐篷改良而来的,三角形,很简洁,并且抗风性好。

  帐篷的功能和摆放也很有讲究,考虑到“卧室”与“客厅”的关系,与周边自然景色的关系,大面积的休息帐下桌子、椅子以及瓶瓶罐罐的陈列。“如果说登山、徒步还是去体验一种生存感的话,那露营就是一种生活,相当于在野外过日子,去搭建自己在野外的家,因此一定要舒适,而不能凑合。”蔡克林说。

  但更重要的是在野外做什么。他们几个人分工明确,蔡克林会带着大家去营地周边徒步、捡别人丢下的垃圾,与卞卡最早一起玩BC的大海负责教大家寻找干柴、砍柴以及体验木工,另一位前FES成员教大家钓鱼,还有专门负责拍照的摄影师。卞卡不仅负责当厨子,还需要照看大家的情绪。在川西,下雨、道路塌方常常会出现,所有的事情都可能会改变原有的露营计划,这时的蔡克林往往情绪激动,而沉稳的卞卡便是那个安抚大家的人。

  他们还会邀请音乐人、画家或者银盐胶片摄影师与他们一起露营,作为晚间节目。在黑水的第一期,被邀请的一位布鲁斯乐手因为前一晚喝大了差点缺席,最后从成都打了辆出租车,坐了8个小时到达黑水县,赶上了他们的露营活动。蔡克林逐渐适应了这种不可控的美好,“在荒野里哪怕最糟糕的事,后来回来想想也挺有意思”。

  还有一期活动是在川西米亚罗区的南沟村,他们请来海龟先生乐队的鼓手老麻做嘉宾。他们几个人带着老麻去踩线时,老麻就用设备收集了很多森林里的声音,后来露营活动真正开始后,他用投影将视觉效果打在帐篷上,再配上自己做的音乐,成了一场丛林音乐会。

  这样的活动,蔡克林、卞卡他们去年一共组织了十几场,每次会选不一样的露营地点。“荒野精神的另一个核心是去探索,因此我们从来没想过只在一个露营点做活动,这样每次去都是一个不一样的故事。”甘孜州理塘的格聂神山民风淳朴,很多不会说汉语,丹巴的党岭有古迹和野温泉,阿坝州的理县米亚罗每年底能看到彩林,四姑娘山拥有完善的配套和丰富的徒步、登山资源,若尔盖则有着草原、湿地风景。蔡克林说他看到很多客人,不管是有钱有势,还是平民百姓,都会在荒野中褪去伪装,变得像小孩子一样。

  春游音乐节在成都已经开办了8年。它和全国大大小小近年流行的音乐节都不太一样,因为他们从来不请明星乐队,也不找媒体宣传,大部分情况只邀请生活在成都当地的音乐人来演出,加之成都生活上的压力小,节奏慢,不仅音乐人众多,乐迷也非常多,也就形成了一个固定的春游乐迷群体。8年里,从成都近郊的三圣乡艺术区,到城东边的音乐产业园,再到现在远郊的黑龙滩国家湿地公园,春游音乐节的组织者张欣说,他是看着很多乐迷从没结婚就开始参加,到今年带着自己的孩子来参加的。

  黑龙滩国家湿地公园原本就有一大片露营基地,再加上远离市区,今年很多乐迷都是带着帐篷过来的,两天的音乐节,人类能在现场露营两晚,玩通宵。

  卞卡十几年前就认识张欣了。张欣也是欣赏FES精神的老朋友,这次请卞卡他们来,是想让卞卡为音乐节提供露营的帐篷,以及舞台使用的帐篷,也让川西防火期露营困难重重的他们有事可做。

  卞卡和蔡克林为此带来了两顶巨大的Tentipi帐篷作为DJ舞台,这种大型木结构帐篷直径12米,需要北欧品牌方专门派人过来教他们如何安装,国内这种能够移动拆卸的帐篷一共才五顶。两顶帐篷分别被音乐节的视觉光影艺术家安装上了灯和投影设备,原本川西深山里安安静静的帐篷在这里摇身一变,化作五彩斑斓。

  张欣参加过不少国内外大大小小的音乐节,三年前他去法国中南部,偶然赶上当地一个嬉皮士办的派对。当地的音乐人、艺术家,在大森林里用倒木搭建舞台,当地村民带着一家老小和帐篷来到森林里看演出,“感觉特别自然,特别接地气”。张欣依然怀念春游在三圣乡时期的小派对,那时还不叫音乐节,因为规模小小的,只有朋友们参加。不过随全国音乐节越来越火,春游的体量也慢慢变得大,不止一家组织方想邀请他把春游带到外地,但都被他拒绝了,因为他觉得离开成都的文化、音乐人和乐迷,春游就不是春游了。

  蔡克林、卞卡的组织也面临同样的问题。从去年开始,野奢露营在全国各地突然火起来了,服务地产的露营营地慢慢的变多,带有固定基座的帐篷酒店也慢慢变得多。蔡克林他们刚组织了两期活动,就开始收到大量的商业合作邀请,从各种手表到各类户外运动品牌,一一被蔡克林拒绝,他觉得这一些品牌都不符合他理解的荒野精神和审美。另一边,单纯的露营活动实际挣不到什么钱,每次三天两夜的野奢露营活动招募15至20名客人,每人收费3200元,所有成本算下来,有时活动只赚了几百块。

  在卞卡温和的引导下,后来蔡克林的态度有所变化,他们相继接下了汽车品牌的发布会,还有一处成都郊区地产文旅配套的营地项目。今年夏天,他们还会和HAYA乐队合作,带着乐队粉丝们进行一次草原游牧之旅。

  深夜,成都下起了小雨,春游音乐节上的人们开始躲入帐篷,而蔡克林、卞卡他们则在帐篷下的篝火边围坐。火就是露营者的灵魂。对他们来说,每次带客人去川西山里野奢露营,最享受的时刻就是深夜围在篝火边,那时通常客人们都已经各自回到帐篷睡了,他们几个人,围在一起烤火喝酒聊天,无聊了就随便拿个树棍插块肉放到火上烤,聊着聊着想起来就拿过来吃,“那个时间是最珍贵的”。

  实际上他们的内心还是向往独自一人或者三两朋友一起进入荒野的,只不过如今更多时间需要照顾客人。他们的摄影师老帕,在高中就担任了新疆阿克苏跑酷队队长,那时候就认识了卞卡。老帕被他们称为“自然的孩子”,登过慕士塔格峰,后来去北京创业,拍全国各地的极限赛事。加入卞卡的露营组织后,他依然保持着独自露营的习惯,前年的生日是自己在野长城上过的,去年他又背着睡袋在三亚海滩上徒步几天。他在家从不关窗户,越来越不适应软床,后来干脆在客厅里铺一层防潮垫睡地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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